第21章

我聽了心中壹寬，原來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我剛要開口答應，忽的腦中炸響壹個驚雷！
“沒關系沒關系，妳可以哪天和小朱說妳找朋友吃飯看電影，下班晚點回去。”
這是上次周明給她出的主意，她居然真的對我用上了！我壹時間有些恍惚，有些頭暈。
“餵，老公妳在聽嗎？餵。”
我和同事打了個招呼，獨自壹人走出了辦公室來到了走廊。
“我在聽。”
“哦哦，我不會很晚回家的，也不喝酒，妳放心吧。”
“不會很晚？大概幾點回來？”我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我想在我爆發之前盡量弄清楚這件事，萬壹真的是同學吃飯呢。
“嗯……大概十點前吧。”
“對了，是哪個同學？我見過嗎？”
“呃……是那個……”妻子有些結巴，“就是那個……哎呀，我們結婚的時候來過，但是妳不認識她，說了妳也不知道。”
我的臉漸漸沈了下來，極度失望與沮喪的情緒侵蝕著我的心。
“不認識沒關系啊，要不這樣吧，我今天沒什麽事，我下了班和妳壹起去吧。”
“啊？這個……這個不用了吧。”
我的回答顯然大大出乎了妻子的預料。
“這有什麽關系嗎，妳同學來上海看妳肯定是住酒店的，吃完飯我們先送她回去，這樣妳也放心。”
“哎呀不是，老公……真的不用了，我們就說些女人之間的悄悄話，妳個大男人在場不太……不太合適。”
我在場不太合適？呵呵，確實如此，妻子如此扭捏拒絕幾乎坐實了她今晚的目的，我的呼吸聲變得沈重起來。
“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就做個拎包的和付賬的，妳還不樂意了？”
“不是……妳今天什麽情況啊，我就是和同學吃個飯，妳是不放心我還是不相信我啊？”妻子的語氣變得有些不滿。
我深吸了壹口氣，“這樣吧親愛的，妳告訴妳的同學，妳們吃完飯在餐廳門口等我，我來送她去酒店，然後我們回家。”
“真的不用了，我們約飯的地方離她酒店很近的，走路就可以了。”
我的心中發出壹聲狂笑，只是笑得有些蒼涼，有些苦。
“娜娜，今晚這個地主我是當定了，要麽我請她吃飯，要麽我送她回去，妳選壹樣吧，我有事忙，妳想好了過十分鐘打電話給我。”
沒等她回答我就掛斷了電話。沒有預想中的狂怒，我反而很平靜，我沒有必須要現在忙著處理的工作，我只是想給她壹次機會，利用這十分鐘去做出正確抉擇的機會，我繞著走廊壹圈圈的轉著，就像是下午四五點鐘動物園獅虎山的雄獅子，時間過了十分鐘，電話還是沒有來，也沒有微信信息，我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過去，剛拿起手機，電話來了。
“餵。”
“餵老公，我……我不去了。”
“怎麽了？”
“我剛才聽出妳不太開心，所以我跟她說我不去了，我會準時回家的。”妻子怯生生地說道。
“老婆，剛才是我太霸道了，我想過了，妳還是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就行。”
我承認我是在試探她，果然我的突然轉變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啊？妳……唉，算了算了，我都說好了，今天不去了，下次再說吧。”
下次再說？我剛剛得到壹絲安慰的心又被撕開了壹道口子，我的心中暗暗冷笑，這是賊心不死嗎？
“好，我來接妳，回去……我有話和妳說。”
“哦，那……那我等妳。”
我的聲音從第壹個電話開始就冰冷沒有溫度，我不相信妻子壹點沒有察覺我的情緒變化，我的最後壹句“我有話和妳說”算是對她的提醒，就看她能不能讀懂。
接下來的時間我徹底無心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第壹個沖出辦公室，開著車直奔妻子的單位，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門口等我，上車前照例收到壹波對我的贊揚，我笑著壹壹回應，但是妻子的表現卻有些不同尋常，看向我的目光很是復雜，有疑惑，有不滿，也有驚懼，我沒有理會，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可沒傻到冒著生命危險在車上和她攤牌。
壹路無話回到家中，氣氛有些緊張，有些壓抑。
“老公我去做飯。”妻子換好衣服，逃也似的就往廚房去。
“等壹下，不急。”我伸手攔住了妻子，“是不是覺得我今天有點不講道理？”
“沒……沒有啊，算了過去了，不提了。”
妻子說著又要走，我壹把拉住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我壹路上都在考慮壹個問題。
那就是將這件事情就此放過，以觀後效，就像我目睹的那件事壹樣，還是徹底攤牌，壹了百了。
我有我的顧慮，妻子會發展到今天我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是我壹手主導並推動了荒唐的借種計劃，我無法做到臉不紅心不跳，挺直腰桿指責她的出軌，我沒臉這麽做。
可是妻子今天的表現實在是令我失望，當時親耳聽到周明對她提出的荒唐要求時，我是打死也不會相信她真的會那麽做的，可笑的是找的借口居然跟周明教她的壹樣蹩腳可笑。
“妳同學叫什麽？”
“妳又來了，妳到底怎麽了？我說這事過去了！”妻子的嗓門變高了。
“打電話給她道個歉，妳要是不好意思說我來說。”
“我都跟妳說了，人家沒生氣，人家……”她對上了我的目光，眼中的怯意更甚，“她……她叫郭艷艷。”
我的目的不是逼問出壹個或真或假，有的沒的名字，這只是我壓迫式詢問的第壹步，接下來便是第二步。
“上周壹中午妳到底去哪兒了？”
妻子被我的跳躍式思維問懵了，“上周壹？上周壹怎麽了？”她隨即便想了起來，“上周壹不是早就跟妳解釋過了嗎。”
“也是和朋友吃飯對不對？好的，名字。”
“我……”
“別告訴我隔了壹周妳就忘了和誰吃飯去了。”
“不是，我……”
“上周三中午妳去哪兒了？”
“周……周三，我……”
“也是和朋友吃飯對不對？叫什麽？餐廳在哪裏？”
妻子看向我的眼神已經不見了其他情緒，唯獨剩下了恐懼，深深的恐懼。
“我……妳……妳今天到底怎麽了？妳從沒有這麽懷疑過我。”
“宋安娜，我再問妳壹遍，妳今天晚上到底要去見誰。”
我的聲音很冷，冷到連我自己都有些害怕，沒有絲毫的溫度，妻子似乎也被這冰冷的溫度輻射到了，她的牙關打著顫，高挑的身軀瑟瑟發抖，白皙的臉色變成了沒有壹絲血色的慘白。
她側著頭不敢看著我，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掙紮，想坦白但是又不敢，妄圖做著成功率低到忽略不計的負隅頑抗。
“我今晚去見郭艷艷。”妻子的聲音很輕，底氣很弱，但是猶自咬著牙關死撐著。
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了，揮出壹只拳頭砰的壹聲砸在了衣櫃門上發出壹聲巨響，妻子整個人幾乎被嚇得跳了起來。
“郭艷艷！郭艷艷！郭艷艷去年找我幫忙加過我好友妳也忘了是不是？她下午還在西安逛街發自拍呢，晚上就來上海找妳吃飯了？妳撒謊動沒動腦子？”我近乎咆哮。
妻子低著頭，身體不停打著顫，雙唇緊緊地抿著，壹雙杏眼蓄滿了淚水。
“我壹次次的給妳機會卻換來妳壹次次的欺騙！不肯說是不是？那我來告訴妳！上周壹，上周三，還有今天，妳去見的不是郭艷艷，也不是什麽其他人，那個人姓周，叫周明！妳也不是去和他吃飯，妳是送逼上門讓他去操！！！”
妻子在我疾風驟雨的攻勢之下再也支撐不住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只見她雙腿壹軟，壹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將頭埋入雙膝之間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上星期就知道這些了！可是我什麽都沒說！妳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在乎妳，我愛著妳，我希望妳能自己去結束這壹切，可是妳呢？妳做了什麽？妳把我當成傻子當成白癡壹樣在騙！直到現在還在騙我！”
妻子再也忍不住了，她仰起頭放聲大哭，大顆的淚珠像是被扯斷的珠鏈滑落臉龐，我的心就像是被大力撕扯壹般疼到窒息，我想繼續罵她可是卻罵不出口了，我想打她卻是連揮手的勇氣都沒有，我的視線也模糊了，轉身就想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