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蔽海而來

　　唔……有點悲劇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東晉小朝廷的船隊出了長江口，也就是揚州那邊的時候，壹場大風直接吹翻了那壹艘最大的樓船。
　　庾翼是什麽身份？必須是乘坐最大的那艘樓船，其結果就是船翻的時候連他在內，使節團中只要是身份尊貴壹些的人全部都倒黴催了。
　　天幸的是當時這壹幫貴族在甲板，發成翻船事件時還能狗爬式地遊壹段，大多數是被旁邊的船只救上去，少數則是隨船沈入大海餵了魚蝦。
　　貴族有幸存者，還不算少，船員和隨船士卒、隨從、侍女等也逃了壹些，余下接近八百人和壹大批值錢的物資全部葬入大海。
　　海上翻船什麽的，於東晉這邊其實並沒有少發生，怪只怪小朝廷沒有聽專業人士的勸導，非要將那艘五層的樓船開出海。
　　發生海難之後，小朝廷可不會管之前有沒有人勸導過，上層永遠不會有錯，錯的是中下層，結果是船隊的將官被砍了腦袋，那些僥幸在發生翻船中幸存下來的船員、隨從、侍女也有壹個算壹個全掉了腦袋。
　　“東晉小朝廷的船隊停在了京口（以前叫丹徒），要求我們派去艦隊。”呂議是壹臉的便秘表情：“要求是大艦隊，要彰顯小朝廷的威風。”
　　名單列的好像比較詳細，多少料的大船要多少艘，戰艦需要多少，出動的水軍數量不能低於多少。
　　當然了，漢部這邊是分內河水軍和海上的海軍，東晉小朝廷那邊統壹稱作水軍。
　　東晉小朝廷也沒搞懂漢部的海軍都有什麽船，是以他們自己的劃分，也就是“料”來判定船只有多大。
　　1料大概是0.325噸，發生側翻的那艘五層樓船是3500料的存在，也就是1137.5噸的船只。這樣的船只在東晉其實數量非常少，選擇五層樓船作為初始的旗艦，那絕對是為了裝逼。不過，顯然東晉小朝廷的裝逼之路剛出了家門就結束了，裝逼沒有裝成還賠進去了近千人。
　　3500料啊！那可真的是很大了，要深切的知道壹點，西方哪怕是到了中世紀時期，船只噸位其實也就是以200噸到400噸為主，少有超過400噸的船只。有壹點比較坑的就是，西方人玩的是大海，東方人玩的卻是內河船。
　　漢部這邊的船只種類繁多，像是最多數量的柯克帆船也就是200噸的壹種，它們主要是被作為運兵船使用。後面系統能夠出產漁船之外的船只後，叫不上來名字的運輸船載重有400噸。戰艦中，射床弩的那壹款也就250噸，噴火的那壹款是200噸。
　　受於陸戰兵種極度需要的關系，劉彥沒有“召喚”多少海船，因為那是壹件極度沒有必要的事情，運輸船還有點用，戰艦“召喚”出來純粹就是落灰，因此僅僅是“召喚”少數的壹些戰艦。
　　必須說明的是，壹艘船召喚出來是攜帶船員，並且消耗的人口上限只有1，但上面的船員除了參與船只運作之外，不能幹其它的事情。
　　劉彥接到東晉小朝廷的要求時其實是樂了。
　　借別人家的東西擺譜，那還是擺譜嗎？還是東晉小朝廷想幹什麽？
　　“對方要求進貢，需要什麽船只會在艦隊中進行挑選。”呂議就是因為這個而感到便秘：“不要臉到壹種程度了。”
　　“不，對方是在害怕。”紀昌從另壹個方向思考：“‘天下’間僅我們壹方可以暢行於大海，小朝廷早就想要獲得海船建造方法。”
　　還真的就是那麽壹回事，例如名號叫宮陶先生實際上叫司馬如的那個家夥，他就千方百計地想要窺探漢部的造船場所，不止壹次收買漢部的官員意圖獲得海船圖紙。這個家夥已經在朝鮮半島上被捕，關押的地點是在馬石津。
　　看司馬這個姓氏，司馬如該是東晉小朝廷的皇室？其實卻不是那麽回事。他原姓卓，司馬是賜姓。
　　紀昌說的完全沒有錯，東方這邊目前真的只有漢部壹家又成熟的海船體系，余下基本搞不懂海船和內河船有什麽區別，結果是拿內河船到大海航行的人很多。內河船在大海風平浪靜還好，壹旦遭遇稍微大壹點的風浪基本就是個悲劇的下場。
　　“我們可要派遣艦隊？”紀昌是傾向於派出壹支大艦隊，他說：“不登岸，僅僅是接人。”
　　“不現實吧？”桑虞嘻嘻笑著說道：“南邊那些廢物好享受，屢次出門必定會帶上無數壇壇罐罐，隨從與侍女更是必不可少。不靠岸，光以舟船可搗騰不了多少大物件上船。”
　　劉彥奇怪地問：“大物件？”
　　“是啊，是啊。”桑虞板著手指：“床必然會有，再加上他們用習慣了的屏風、案幾、等等許多器物，或許還有梳妝臺等等？”
　　劉彥剎那間就懵逼了。
　　晉人貴族的享受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出門還得帶著床？這個全然不是在開玩笑，他們出門要準備很久，必要的享受絕對不能缺少，少了就絕對不出門。
　　“沒那麽誇張……”呂議苦笑著說：“有條件的時候才會弄，不是不能將就。”
　　“言之，虞只說壹點，女伶和美姬絕對不會少吧？”桑虞見呂議承認，嘻嘻笑說：“女伶和美姬以色侍人，不打扮怎麽可能？那樣會攜帶多少不必要的物資？”
　　呂議竟然無言以對。
　　晉人對於女色上的享受有壹種近乎於病態的堅持，這個不分長江南北，看看漢部幾個原為家族族長或是高層人物，誰家裏沒有養壹批女伶、美姬、舞娘、廚娘。這些女人分工還挺詳細，有專門伺候人睡覺、梳洗，有專門伺候吃、喝、拉，有專門搞聲、舞，近乎於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不存在的。
　　“去！”劉彥拍板：“必須是大艦隊！”
　　東晉小朝廷壹直沒有正視漢部，從來都以為可以隨意拿捏，哪怕是漢軍幹掉了徐州軍也僅僅是讓東晉小朝廷稍微重視了那麽壹下下，但依然是抱著予奪予求的姿態。
　　“不是去接人。”劉彥緩緩地說：“去晃壹圈，讓那批鼠目寸光的家夥看看什麽是海軍。”
　　紀昌秒懂，去是去示威，再來就是嘲諷壹下東晉小朝廷，可能還要為日後的貿易打下伏筆之類的？
　　多大的艦隊才算是大艦隊？劉彥挑出來的是近三百艘的船只和戰艦，其中的壹百五十艘戰艦純粹就是臨時“召喚”出來。
　　漢部的海軍主要駐地是在馬石津，他們得到命令之後是先趕回靈山島那邊與友軍會合，三百艘數量的艦隊在長廣郡進行必要的補給，然後浩浩蕩蕩開始南下。
　　超過百噸的船只體積從來不小，尤其是不是樓船的款式。這樣壹來三百艘船只排開來航行，看去占據的空間就是茫茫的壹片。
　　因為青州暫時沒有大戰事的關系，紀昌是自告奮勇作為艦隊第壹人南下。他們是逆風狀態的航行，走的當然就不可能是筆直航行，實際上是繞著壹種圈，那也是季風不允許的情況下，偏偏又要出航的辦法。
　　從青州長廣郡到揚州的長江口，地圖直線距離約有壹千四百裏，考慮到不可能走直線航行，繞著繞著誰都不太好算究竟是走了多遠的距離。
　　花了接近二十天的時間，紀昌再次看到陸地時，詢問壹下得知已經靠近壹個叫沙洲島還是什麽島的地方，航線往西邊移動就是長江出海口。
　　壹路上，直至靠近到東晉小朝廷地盤時，艦隊根本就沒有在海上遭遇什麽船只，還是離長江口近了壹些才有船只的影子。
　　對於漢部海軍這麽壹支龐大的艦隊靠近長江口，事實上東晉小朝廷的長江水軍收到消息是又懵又懼的心情。
　　東晉小朝廷的長江水軍規模壹點都不小，可以說少了其它什麽部隊，小朝廷也不敢少了長江水軍的建設。
　　長江是天險，有了天險還要有相應的部隊進行固守，不然再怎麽天險也不靠譜。東晉小朝廷二十余萬軍隊，僅是長江水軍就占了二分之壹，軍費總投入超過七成是花在了長江水軍之上！
　　收到長江口有大艦隊靠近的消息，東晉小朝廷的水軍懵逼之後大肆集結，他們絕對不是想著那支艦隊來自漢部，倒是想成了大艦隊是屬於石碣趙國。
　　石虎可是征集了數十萬人在猛造船，目的是想要從海上進攻遼東的慕容鮮卑。
　　石碣趙國選的造船地點是在青州邊上，劉彥崛起之後，石虎造船的事情其實是幹不下去了。最後那些強征的匠人和勞力，有大半是落入了劉彥手中，其余竟是被殘忍地溺死。
　　“什、什麽……麽！？”庾冰失態了，是錯愕和茫然，還有絕對少不了懵逼：“趙軍的水師？”
　　得了，搞半天東晉小朝廷依然不知道是哪壹方在靠近長江口。難道要怪漢部水軍離岸邊太遠，不是東晉水軍被翻船事件搞怕了不敢派船出海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