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國之利器

　　崇縣，雞鳴澤，飛鷹特種大隊訓練營。這是在雞鳴澤大山之中壹個特別隱秘的訓練營，專司訓練定州特種部隊的地方，始創於尚海波，後來歸於定州監察院，雖然尚海波叛出定州，但這處訓練大營並沒有因此而受到牽連。反而得到了加強，這始於李清對於特種作戰的青睞和重視，花小錢，用最少的人辦大事，除了監察院以外，這裏培訓出來的特種作戰隊員已開始為軍壹級作戰單位配備。李清的目標是在軍壹級至少保證有壹千人以上的特種作戰部隊。
　　原本就戒備森嚴，壹般人等極難靠近的訓練營今天更是將警戒擴升了幾個級別，因為李清今天駕臨到了這裏，與之隨行的還有內閣首輔路壹鳴，工部尚書任如清，定州第壹兵工廠副長官許小刀等人。
　　營內近兩千學員全副武裝，分布在數裏之內，這壹段地區，只怕便是壹只小老鼠也無法溜過去，而今天防衛的重點，並不是飛鷹訓練大營，而是壹間狹長的山谷，而接近山谷壹裏之後，警戒便換成了另壹批來自定州兵工廠的監察院特勤，山谷裏究竟是在幹什麽，這些學員也是毫不清楚。
　　古浩迎上了李清等壹行人，行過禮之後，稟告道：“主公，各位大人，裏面都已經布置好了，只等主公駕臨，便可以開始了。”
　　李清點點頭，加快了步伐，“古將軍辛苦了。如清，小刀，今天可是檢驗妳們的成果啊，怎麽，是不是有些緊張？”
　　任如清笑道：“主公，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這幾個東西花了我們幾年時間，投進去了大量的錢財，終於看到了效果，如果主公滿意，可以大批試制的話，那麽我們便才真正算是松了壹口氣啊！”
　　走進山谷，再向內走了裏許裏之後，谷底豁然開郎起來，谷底也從先前的較為狹窄的地方變得寬闊起來，原本谷底的雜草樹木都已被清除，遠處更是建起了壹段段的城墻，城墻完全由石頭壘成，比起如今大陸之上的大多數土壘城墻然後再包以青磚和石條的城墻顯得要堅實許多。
　　在眾人的身前，修起了幾個土臺，高約半米，土臺之上，幾張雨布蒙著幾個神秘的物事。走到土臺之前，李清笑道：“這就是妳的寶貝了？”
　　任如清道：“請主公揭布。”
　　李清回過身來，壹手抓住雨布壹角，深吸壹口氣，這裏，便是他竭力推動的武器變革的成果所在，雖然還很簡陋，但卻是熱兵器的第壹個開始。當他們出現在戰場之時，這片大陸之上我的戰爭將從此改換模式。
　　手上用力，猛力扯掉雨布，三尊黑黝黝的金屬物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壹截長長的鐵管架在底座之上，長約壹米半，前端高約壹米，兩側有車輪，顯然是可以推動前進的。
　　“主公，您所說的無縫鋼管我們雖然做了出來，但強度始終達不到您所說的要求，經常炸膛，所以我們在這個炮管的外面加裝了鐵箍，這樣可以有效延常炮管的使用壽命！”許小刀有些慚愧，低著頭道。
　　“已經不容易了，從無到有，妳們只有了兩年時間，這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李清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不要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科學的問題來不得半點虛假。”激動之下，李清順口便說溜了嘴。
　　這便是李清壹直盼望著造出來的大炮，雖然還是前膛炮，雖然與後世他那個世界的武器相比，這個還是壹個極為原始的只能在博物館裏看到的玩意，但在這裏，卻是壹個劃時代的產物。
　　“請主公為其命名！”任如清激動地道，看著眼前這個鐵家夥，眼中閃動的光芒卻猶如看著自己的兒子壹般。
　　輕輕地撫著冰冷的炮身，李清道：“就叫他神威大炮吧！”
　　“多謝主公賜名！”任如清大聲道，向李清鞠了壹躬，“請大帥後退，我們馬上就開始試炮了！”
　　李清點點頭，退下土臺，向後走了約十丈之遠，兩邊的監察院特勤立刻手執壹面面盾牌，擋在了壹眾人身前。
　　十數名兵工廠的匠師小步奔上土臺，兩人擡著壹個箱子，將數個箱子放在土臺之上，回身向李清所在跪下行了壹個大禮，然後起身打開箱子，從裏面取出壹包東西，裝填進炮膛，另壹人立即手執木棍，用力將其搗實。
　　“主公，這是定裝火藥，經過多次實驗，我們核定了用多少火藥能使神威大炮發揮最大的威力而又不至於使炮身遭到致命的損害，如今的定量能最大程度地使炮管使用更長時間。”任如清道。
　　“現在的威力，壹根炮管可以發射多少枚炮彈便會報廢？”李清道。
　　許小刀回答道：“回主公，如果發射壹炮便耐心等待炮膛散熱，冷卻，再發射第二炮的話，可以發射約三百枚炮彈，但考慮到在戰仗之上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肯定會連續發射，但連發約五炮之後，炮膛便已到承受極限，必須冷卻，否則肯定炸膛，即便是這樣，如此運用也只能支撐發射約壹百炮左右便不行了。”
　　土臺之上，壹名匠師從木箱之中捧起壹個黑乎乎的猶如西瓜壹般的東西，塞進了炮膛，與此同時，任如清已是將兩個耳塞遞給了李清，“主公，請用這個。”李清搖搖頭，“不必了。”
　　任如清猶豫了壹下，沒有再堅持，“主公，首先試打的是實心炮彈，這個主要是用來攻堅，擊打城墻，要塞等堅固的城堡，前面的城墻是我們用石塊建起來的，堅固程底與洛陽城墻不相上下，甚至猶有過之。”
　　臺上的匠師已是點起了火把，回頭看向這邊，任如清點點頭。土臺之上的匠師除了準備點火的那人之外，其余的全都捂住耳朵，蹲了下來，雖然他們的耳中早已裝了耳塞，但距離實在太近了。
　　火把湊近了神威大炮的尾部，壹縷火星迅速地向上漫延，李清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轟隆隆猶如壹聲晴天霹靂，李清顯然低估了這家夥的響動，兩支耳朵震得嗡嗡作響，壹邊的路壹鳴看到李清不用耳塞，他也堅持不用，這下可就吃了大苦頭，李清是武將，身體強健，再加上有壹定的心理準備，路壹鳴可就沒這個心思，這壹下兩耳之中嗡嗡作響，什麽東西都聽不見了，面如金紙，搖搖欲墜。
　　“快，快給路大人裝上耳塞！”任如清趕緊將手裏的耳塞給路壹鳴裝上。兩名衛士上來扶住了首輔大人。
　　炮聲響起，土臺完全被煙霧所籠罩，將前面全都遮擋住了。等到煙霧散盡，眾人赫然看見，石頭壘起的城墻被轟塌了約半米見方。
　　見識了這炮的響動，李清不再逞強，主動要了兩個耳塞過來，又示意將路壹鳴扶得更遠壹些。這邊任如清已是指揮繼續發炮，另外兩尊神威大炮也相繼炸響。硝煙散盡，前面的城墻已是垮了數米寬，壹米高的模樣。
　　土臺之上的匠師壹躍而起，手裏拿著長刷等物事，迅速地清潔炮膛，然後再壹次裝填火藥，炮彈，連接三輪響過之後，前面約兩米高，十米寬的城墻已化為了壹堆廢石，先前堅固的城墻已不復存在。
　　“不錯不錯！”李清鼓掌道：“如果有數百門神威大炮同時打響，再堅固的城墻也會擋不住的。”
　　“主公所言不錯，我們所有的預設目標都是在洛陽城墻的標準之上進行的，如果數百門大炮同時打響同壹面城墻，只需幾次齊射，便足以將洛陽城墻轟垮！”任如清大聲道，現在定州大臣已絲毫不諱言他們的目標便是洛陽。
　　李清搖搖頭，“妳忽略了壹件事，那就是洛陽城墻的寬度，那上面可供數架馬車並排行駛呢，而妳這段，僅僅可以跑馬而已。如清，接下來還有什麽？”
　　“主公，接下來是開花彈，這是專司殺傷的。”任如清道。
　　“瞧瞧吧！”李清道。
　　上百名匠師抱著壹個個草人奔上前去，將草人插到地上，然後開始為草人披甲。
　　“主公，這甲都是我們定州士兵的標準配備。能抵擋壹般的刀砍矛刺。如果開花彈能夠穿過這些甲胄，那麽天下便沒有任何盔甲能擋得住我們的開花彈。”任如清驕傲地道，看他的神色，自是對結果壹清二楚，現在只是將這些成果展現給李清看罷了。
　　壹輪炮響之後，草人被壹掃而空，匠師們搬上散落壹地的甲胄，李清，路壹鳴等人看到，定州以精甲聞名的甲胄被撕扯的不成模樣，更讓人恐懼的是，那此稍為完整壹些的盔甲之上，此刻已鑲嵌著壹片片的鋒利的鐵片，有的更是直接在盔甲上開了壹道口子，自己卻不知飛到那裏去了。
　　路壹鳴倒吸了壹口涼氣，“主公，這是國之利器啊，用於戰爭，天下無敵。那裏還用得著幾時間，只怕壹年之內，我們便可以打下洛陽。”
　　李清哈哈壹笑，“那有這麽容易。壹鳴，妳想過沒有，這東西對方沒有見過，我們的軍隊也沒有見過啊，壹炮打出去，敵人蒙了，我們的士兵只怕也蒙了，我們的戰馬只怕馬上就會炸營了，所以啊，這還要很長的時間來適尖才能運用啊。而且，這東西造起來費勁，產量不高，真正想要大批量的裝備，那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再次，火藥，我們的火藥產量還遠遠不足以支撐我們完成壹次大規模的戰鬥，所以，暫時，我還不想將其用以陸軍。”
　　“主公的意思是……”
　　李清點點頭，“我準備先造幾十門出來，裝在啟元號上去，讓鄧鵬在實戰之中先檢驗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