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壹十六章 進攻前夕

　　戰爭機器隆隆開動，接下來的數天裏，鳳離師開始大規模地調兵遣將，與以前試探壹番便退走不同，這壹次，鳳離師下屬嫡系第二，三營盡皆開到了前線，周叔聞，梁翼的部隊也到了牛角寨附近。
　　如此規模的調兵，當然不可能瞞得住牛角寨裏的羌兵，不管是馬洪也好，還是尚在這裏沒有離去的鐘子期也罷，都知道，定州兵將要發起進攻了。牛角寨裏的氣氛也緊張起來。雖然有著巨大的地理優勢，但定州兵的赫赫威名仍然讓他們有著巨大的壓力。鐘子期也明白，只要戰爭壹開始，那接下來便將是綿不絕的進攻。
　　“鐘大人便放心吧！”馬洪站在左梁分寨前，大笑道：“從我老祖宗開始，我們便駐守在這裏，不知迎接過多少次戰鬥，但從來沒有壹支軍隊能夠打破我的牛角寨，更何況現在我們還有了精銳的南軍助陣，更有了這些以前想也沒有想過的精良軍械，他們想打我的牛角寨，嘿嘿，作夢吧，不讓他們碰個頭破血流，橫屍遍野，他們便不知我們羌族的厲害！”
　　相比與馬洪的輕松，鐘子期卻有著更多的思考，定州軍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開戰呢？而且是在如此不利的情形之下，在鐘子期看來，定州軍采取圍困的策略更為合適，畢竟現在十萬大山裏湧進了數十萬南軍和丁壯，後勤壓力極為緊張，雖然裘誌從勃州想法設法地運送壹些補給進來，但在呂大臨的刻意打擊和高壓之下，杯水車薪，根本無濟於事，定州軍應當是先行選擇與洛陽決壹死戰，如果獲勝，他們將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南軍困死在十萬大山之中。而現在他們選擇了硬碰硬，壹定是那裏出問題了！
　　但是那裏出問題了，鐘子期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他當然想不出來，因為過山風的行動有可能帶來的後果，即便是定州軍現在也只是猜測，並沒有最後落實，而在郭全準備開打的時候，過山風已經在青州發動了攻勢，從前期來看，順風順水，尚沒有看出有什麽異常。
　　定州軍大膽地將營盤紮到了離牛角寨極近的地方，這是公然地向對方挑釁，看準了牛角寨的人是決不會下山出寨與定州軍肉搏的，當然，如果對手敢出來，則正中定州軍下懷。
　　看到定州軍在山下開始開始組裝大型投石機，鐘子期對馬洪道：“定州投石機射程極遠，對方組裝完成後，肯定會試射，我們不妨在這裏看看！”
　　馬洪搖搖頭，“其實也不用看，根本打不了那麽遠！”
　　盞茶功夫，山下便組裝起了十數臺投石機，看著林立的投石機，馬洪不無羨慕地道：“定州在軍械方向的造詣當真無人能比，也不知他們怎麽搞的，這種大型器械居然讓他們能拆成壹個個的構件，想要便裝，當真方便無比，這種固定的守城和攻城器械居然被他們用到了野戰之中，實在是讓人無話可說！”
　　鐘子期也是無語，其實豈止是投石機，定州在軍械方面領先得太多，這得益於李清在早期剛剛有了壹定的勢力之後，便大力發展雜學，提高匠師地位，從而推動了整個軍工產業的大發展，這麽多年來的發展，已經是遠遠超出了這片大陸之上其它任何壹個勢力，對手即便想追趕，短時間內也無法取得什麽成就，這是用時間我金錢累積起來的，決無速成之理。
　　有時候鐘子期也真是想不通，李清也算是壹個世家子，到底他是擁有了壹個什麽樣的腦袋，才在他尚是壹名參將的時候，就能想到這些，而且能把他強力推廣下來，以致於有了今日的成變，難不成當真有人是天授其才，天命在他麽？
　　“發射了，發射了！”有人在嚷嚷。
　　收回思緒，鐘子期看到組裝好的投石機發出了壹枚大約斤重的石彈，石彈在空中劃出壹道弧線，射將上來，但飛到三分之二的時候便已力竭，墜了下去，發出轟隆壹聲響。
　　“我就說了，他們打不上來嘛！”馬洪大笑，壹副了然於胸的模樣。
　　山下，定州的投擲兵們聚在壹起商量了片刻，換上了小彈，兩三斤重的石彈隨著崩的壹聲響，再壹次飛起，這壹次卻是直接飛到了左梁之上，擊在壹塊巖石之上，啪的壹聲碎裂成數塊，石片彈飛，好在上面早有準備，舉起盾牌，將碎石壹壹擋下。
　　“當真打上來了！”馬洪臉色壹變。
　　“這倒不用怕！”鐘子期道：“這種小彈威力有限，即便打上來，威脅也不大，更不可能損壞我們的陣地！”
　　“走吧，我們去看看右梁！”鐘子期舉步道。
　　牛角寨前，聚集的兵馬也是越來越多了，大營之中，壹馬車壹馬車的拖來了許多用油布覆蓋著的器型，這些東西都被田豐的親兵看守著，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郭全的大帳，田豐指著那些馬車，道：“我們搜集到了能找到的所有鋼纜，寧州這種鋼纜不多，好在鄧大將軍的水師剛好在寧州臨時停泊，從他們的戰艦之上我搞到了不少，連他們下錨的鋼纜我都給妳要來了。”
　　郭全點點頭，“接下來就看孫澤武得了！”
　　“鋪橋用的木板我們也是從富春拖來的，已經最大程度地做好了保密工作。”田豐道：“妳的第壹營也得做好準備，壹旦橋搭好，他們便得以最快的速度沖過去，還得帶上壹些重型器械，雖然說是橋，但畢竟高達數百米，這些士兵能不能順利過去，我還是有些疑慮！”
　　“事到如今，也只能強行通過，哪所有人摔下去，也是在所不惜了！”郭全道。
　　“孫澤武，此壹戰能否成功，便全看妳的飛鷹了！”清風也是嚴肅地看著孫澤武，道：“莫要折了我們監察院的威名。”
　　“小姐放心！”孫澤武道。
　　“首批通過的人必須武功高強，我將夏雪和秋萍，以及韓勇都派到妳那裏去，他們武功高強，應當能幫到妳！”
　　“小姐，夏雪和秋萍都是您的貼身護衛，還是讓他們貼身保護您吧！”孫澤武敢緊道。
　　清風搖搖頭，“我呆在大軍之中，還有誰能潛進大軍來刺殺我嗎？許思宇死了，還有壹個周玉，恐怕得貼身保護鐘子期吧，上壹次我們設計沒有殺死鐘子期，恐怕周玉也成驚恐之鳥了，應當是不會來謀算我的。”
　　“小姐，讓我也去吧，我的武功可比他們都高得多！”韓人傑自告奮勇。
　　孫澤武卟哧壹笑，“老韓將軍，小韓將軍可以去，您去不能去！”
　　韓人傑大怒，“妳什麽意思，憑什麽我不能去，我家小崽子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比起我來差多了！便是妳，可是我十合之敵？”
　　孫澤武不懷好意地瞄了壹眼韓人傑挺著的肚子，笑道：“我是擔心我好不容易搭起懸索橋來，妳老壹上去，喀嚓壹聲，便給我壓斷了，那我不是白費力氣了麽？”
　　“妳……”韓人傑氣得臉都白了，大帳裏卻爆發出壹陣哄堂大笑，剛剛的緊張氣氛卻是被壹掃而空，看到從人都看著自己肥肥的肚子，韓人傑無可奈何地摸了摸挺起的肚腩，重重地吐出了壹口氣。
　　田豐笑著對孫澤武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這個時候走，到天擦黑的時候，便能上那孤峰，然後找到時機，開始搭橋！”
　　“是！”孫澤武向帳內眾人行了壹個軍禮，“各位大人便靜候佳音吧！”
　　為了盡可能地迷惑對手，孫澤武帶領的千余名特種士兵先行，而由王振所率領的鳳離師第壹營將在入夜之後再出發，特種士兵們亦只帶著細鋼絲以及鋼纜，重武器便只有數臺八牛弩而已。而用以鋪橋的木板則由第壹營攜帶。
　　從出發地只走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再也沒有了道路可以通行，眼前盡是密密的樹林，數名特種對手手執大刀，硬生生地從林中斬出壹條道來，每隔半個時辰，便另換壹隊人上來開路，以便保證體力，即便如此，眾人到達孤峰之下的時候，比預計的時間仍然晚了壹個時辰，天色已經黑透了。
　　“上山也沒有路，這山又異常險要，估計我們爬上去得到半夜時分！”孫澤武皺眉道：“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半夜時間來搭橋通過！”
　　韓勇道：“我看我們選壹批精幹人手先行上去，先將鋼繩搭過去，搭橋這事，也不用人多，有百來人就夠了，那邊能投送過去壹半就行，這樣，後面的士兵壹上山，便可以開始投送！”
　　夏雪點頭道：“這個法子行，韓勇，我，秋萍，我們三人帶百十人先走，澤武，妳選壹百名最好的士兵給我們！”
　　飛鷹大隊跟著孫澤武多年了，對於他們，只所孫澤武比對自己的老婆都熟，片刻功夫，壹百余名特種士兵便被叫了出來，大都是軍官。
　　“這已經是我飛鷹的精粹所在了。”孫澤武道。
　　“走！”韓勇壹揮手，從壹名士兵背上接過壹圈鋼纜，套在身上，壹馬當先便向山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