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 這壹仗，有點難

　　春耕終於結束，但大明卻進入到了更為繁忙的狀態當中，攻取雍都城，拿下秦國作為壹個國家最後的壹個象征的戰役馬上就要開始了，整個大明為了這壹戰而瘋狂的忙碌起來。
　　所有的軍工作坊開始了瘋狂地日夜加班生產軍械，剛剛打制好的武器，立即便被包紮好後運出倉庫，壹車壹車地向外運發。壹座座佇備糧倉被打開，壹包包糧食被裝上馬車，那些獲得運輸承包任務的大明商人們，壹個個如同打了雞血壹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動員著他們所能動員起來的全部力量，以更好的完成任務。
　　朝廷給予他們的報酬是很豐厚的，但同樣的，條件也是苛刻的。不能按時抵達，或者在路上的損耗超過了壹定的數額，不但要受到懲罰，更重要的是，他們將失去以後承運朝廷物資的資格，這對於這些商人來說，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每壹次按質按量的完成任務，在朝廷那裏得到更高的評價，將會對他們的未來有著無與倫比的好處。相對於那些風險極高的商業活動，承包朝廷的這些業務，自然是利潤最高，而且又風險最小的事情。
　　大明的每壹個商人，都渴望著能從朝廷這個大鍋裏分到壹碗羹，但僧多粥少，最終只能是壹小部分人能拿到這樣豐厚的合同，從而在這場競爭之中獲得優勢。但前提是，不要犯錯，壹旦妳犯了錯，身後便有大把的人會替補上來。
　　人工費用立時應聲而漲，牲畜價格壹天壹個價，哪怕剛剛春耕結束，有了大量的勞力投入這個市場，但優質的壯勞力，仍然是供不應求的。
　　無數支長龍般的隊伍，從大明的各個地方出發，向著最後的目的地匯攏。
　　而作為大明心臟的越京城，自然就更加忙碌了。
　　“陛下，常寧郡鮮碧松所部，近來異動頻頻，吳嶺發來八百裏加緊，請求陛下給予他臨機決斷之權。”小貓將吳嶺的奏折放到秦風的面前。
　　“意料之中。”秦風笑著拿起吳嶺的奏折，壹目十行的掃了壹遍，放也下來：“曹天成當然不甘心讓我們順順利昨的拿下雍都城來，他不給我們添麻煩，那還真叫我心中不安了。”
　　“吳嶺在奏折之中說，壹支萬余人的龍鑲軍和約三萬人的常備軍在半個月前進入了常寧郡，這壹次看起來，齊國人是想正兒八經的打壹仗了，吳嶺也想趁此機會狠狠地教訓壹下齊國人，他的武陵戰區所屬部隊，已經整整兩年沒有打過仗了。”
　　“妳告訴吳嶺，可以適度反擊，但我不想現在就與齊國爆發大規模的戰爭。”秦風道：“齊國人剛剛在萬州吃了壹個大敗仗，曹天成正謀劃著壹舉削平國內的豪族勢力，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與他們大動幹戈的話，齊國國內反而會因為外部矛盾而團結起來，而曹天成的皇權也會在這壹過程之中得到極大的加強，這反而有利於其對內部的整合，要知道，現在齊國的豪族勢力正好處於谷底。我們可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明白了，那就讓吳嶺以防禦為主。”小貓點了點頭。“不過鮮碧松這些年來在常寧郡，壹直便在籌謀著與我軍大幹壹場，這壹次有了機會，只怕他不會善罷幹休。”
　　“告訴吳嶺我的底線就行了，至於怎麽打，讓他自己作主，他不是要臨機決斷之權嗎？我給他。”秦風瞇了壹下眼睛，“可以打痛齊人，但絕不能進入齊國的領地。”
　　“是。”
　　“另外，我們也該給曹天成壹點驚喜了，勃州的事情，現在辦得怎麽樣了？”秦風問道。
　　“第壹批支援周曙光的隊伍已經出發了，預計半個月後便可以抵達勃州。”小貓回答道。
　　秦風點了點頭：“讓周曙光準備發動吧，在常寧郡鮮碧松那裏與我們開戰之後，勃州便豎起反旗，嘿，他想來打秋風，咱們就讓他家裏失火。”
　　“明白了。”
　　“曹天成的目的，也只是給我們添麻煩，當然，如果我們應對不當，也不妨礙他趁機咬我們壹口。關鍵還是在雍都這壹戰，陳誌華哪裏怎麽說？”
　　“陳誌華部已經推進到了離雍都十裏左右的地方，這是雍都的核心防區了。戰事雖然打得很艱苦，但每日仍在向前推進，陳誌華估計再有十天左右的時間，他就能完全掃清雍都城外圍的防守，從而開始直接進攻雍都城。”小貓道：“不過雍都城很不好打。雍都城高二十米，是天下有數的大城之壹，其城墻主體完全用巖石築就，陳誌華做過試驗，我們現在擁有的霹靂火，對城墻的破壞力度很有限。而我們軍中裝備的大量的攻城車，動梯等，都達不到這個高度。雖然工匠壹直在努力的改進，但到了這個高度之上，我們自身的防護能力也就很薄弱了。”
　　“更大威力的投石機還沒有造出來？”
　　“陛下，造出來了，這些投石機體型巨大，每壹次能投擲數百斤重的石彈，對於雍都的墻體能夠形成威脅，但他們的弱點也極其明顯，過於笨重，射程太近，想要砸中墻體，他們也就進入到了城內投石機的射程之內。於我們而言，是得不償失。只能作為壹種進攻的補充手段。”
　　“也就是說，我們將不得不用人命來堆填！”秦風皺起了眉頭。
　　“是的。陳誌華是這樣認為的，攻下這座城池，陳誌華估計將要付出兩到三萬人的代價。”小貓的聲音有些沈重。
　　秦風也沈默了，兩到三萬人，便是六個整編的野戰營啊！
　　“兵部內其實更希望長期圍困雍都城。”小貓壓低了聲音：“雍都城中數十萬居民要吃要喝，就算早前馬氏搜集了大量的物資，但我們估計，只要困上他們壹年，便完全可以解決問題。”
　　“壹年啊！”秦風緩緩搖了搖頭：“我們等不起吶。雍都城壹日不下，壹日便會牽涉我們大量的軍力，消耗掉我們無數的錢糧，這不符合我們的戰略，這壹仗，不管怎麽樣，都得打。”
　　“是，陛下，臣想去前線。”小貓道。
　　“妳留在京城吧。”秦風搖了搖頭，“兵部需要妳來統籌安排，雍都只是我們壹個方向而已，到了壹定的時候，我會親自去雍都的。另外，我已經讓霍光和賀人屠都先期趕往雍都前線了。”
　　“就這樣吧，妳居中聯絡，壹定要保證前線軍隊物資的充足供應，另外，中部戰區的部隊也要隨時作好開拔的準備。”
　　“是，陛下，那臣告辭了。”小貓站了起來躬身離開。
　　樂公公適時出現在了書房之外：“陛下，太醫署舒大人在外求見。”
　　“嗯，請舒大人進來。”秦風點了點頭，喝了壹口茶，潤了潤嗓子，這幾天，每天幾乎都只能睡上壹兩個時辰，不得不靠著苦澀的茶水來提神。
　　“陛下，太醫署已經準備好，明天就要啟程了。”沒有廢話，舒暢開門見山：“這壹次太醫署集結了數十名經驗豐富的太醫，數百名醫師前往前線，再加上各部隊本身配備的醫師，力量雄厚，壹定會盡量地減輕戰損。”
　　“陳誌華已經替妳們建好了壹個龐大的醫館，壹應設施都按照妳的要求配備到位了。這壹次，妳們恐怕要很辛苦的。陳誌華估計，要打下雍都，恐怕要付出兩到三萬人的代價。”秦風道：“我希望妳們能盡量多的挽回壹些士兵的性命。”
　　“這麽多？”舒暢身體微震，坐直了身子。
　　秦風點了點頭：“雍都城畢竟是秦國的都城，想要攻下它，難度不是壹般的大。太醫署那邊，最好將各種藥材都多準備壹些。”
　　“藥材好說。太醫署這幾年壹直都在儲備，各類成藥數量都是足夠的。只是舒宛那邊需要的東西，制造不易，這壹段時間那怕徐來全力以赴，到現在也不過只制造了百套而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舒宛要的那些東西，制造起來太難了。”秦風道：“先將就著用吧，後方會竭盡全力地保障供應的，隨著生產工藝的熟練，產量會愈來愈高的。”
　　“能多制造壹些出來，說不定到時候就能多挽回壹條性命來。”
　　“這壹次在前線配備大規模的醫師，將所有傷員集中救治，也是壹次嘗試，妳這壹次去，除了治病救命之外，還要將這壹次嘗試的優缺點摸清楚，好方便以後能將其作為壹種軍隊之中的常備機構。妳也知道，讓傷兵呆在軍營之中，對於士氣的打擊其實是很大的。”秦風道：“讓這些傷兵離開軍營去到專門的傷兵營集中診治，不僅有利於妳們發揮力量，更關乎著前線的士氣。”
　　“我明白！”舒暢道：“以後將戰地醫館作為軍隊的常備機構來設置，如果這壹次效果極好的話，那對於士兵而言，也是壹個無言的激勵。雍都雖然難打，但比起長安來說，可就不在壹個檔次上了。”
　　“打長安？”秦風笑了笑：“那恐怕還要些年頭。”
　　“那件事情，妳怎麽打算？”舒暢問道。
　　“沒什麽打算。”秦風揚了揚眉，“也沒什麽可怕的。既然他只能在長安附近起作用，那麽我們擔心那麽多幹什麽？”